不为无用之事 · 何以遣有涯之生
其实每个人,多多少少都喜欢去附庸风雅,只是有的人俗气,愿意去学的风雅一些。有的人俗气,只能去装作风雅一些。
俗的意思是“通俗”,大凡通俗的东西都是数量多的,价钱贱的;俗的东西是可以感动“大多数人”的东西——此地所谓“大多数人”带着一种谴责的意味,不仅指数量说,也是指品质而言。
《儒林外史》第二十九回中杜慎卿所谓“雅的这样俗”,这种现象是起于不自然的装腔作势;俗人拼命学雅,结果还是俗。
天生细腻的人所随便做的事,学细的粗人做的特别小心,以引起人家的注意,证明他的不粗;而偏是人家注意到他的特别小心,便知道它的细腻是学来的,不是生就的。
一切妆腔都起于自卑心理,知道自己比不上人,有意做出胜如人的样子,知道自己卑下,拼命妆着高出自己的样子,一举一动,都过于费力,把外面的有余来掩饰里面的不足。
我们每一个人都免不了这种附庸风雅的习气。天下不愁没有雅人和俗人,只是没有俗得有勇气的人,甘心呼吸着市井气,有胆量抬出俗气来跟风雅抵抗。《随园诗话》所谓:“人但知满口公卿之人俗,而不知满口不趋公卿之人更俗。”即是此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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